Gorjess

初心已逝,童心永存。




敬,我的青春。

名分 (えぐこた)





*现实好像是西山疯狂单恋辈先多一些,所以想试着以双向(伪)角度描写












江口拓也最近有个烦恼。


那傢伙,都不让自己进他家了。






要说清现在这种处境,必须首先弄明前提下的始末;说清一团糨煳下的细节,必须抽丝剥茧。


而——又该如何说明他俩之间的关係呢?


说回2015年吧。


15年接连开始的工作重叠、合作录製,让他们仅止于前后辈的关係突飞猛进,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,深切感谢起上天给予一个商业关係以外的存在——


在访谈广播裡换着词儿说的不仅只场面营业,间断掺杂的真心含纳在难以参透的话语之中。


因为,在进可互相掣肘,退可互相牵制的世界裡,接受那傢伙的无限依赖,就是江口拓也的小确幸。


常有人说他人太好,到头来全部接受,是现在这种不上不下处境的最大推手,也是祸端来源,他总无辜笑笑,露出名副其实的满足表情,嘻笑着打哈哈敷衍过去。


"听到江口拓也首先联想的名词?——西山宏太朗"


因为那傢伙太像弟弟了。


因为就算同睡一床也能自在相处,忍不住就包容了些许踰矩的地方。


因为连一条内裤也可共用,忍不住就接受了丑陋在内的不为人知。


像是半夜打电话来,像是指着橱柜裡一个个昂贵商品央求他买,像是休息时间喜欢变着法子打扰他,牺牲他最重要的睡眠——


他总笑笑着接受。


因为,太像弟弟了。


因为,太希望变成家人了。


处在无法被问责的地位,作为一个幕后裡的推手——纵容默许着。


心知肚明,却不可戳破。


——「如果作为弟弟、如果作为家人。」


——「是理想的关係。」




「Eguchi桑擅长装做什麽都没在想的地方,这点我觉得很帅气……」


还记得那傢伙在访谈上明面夸着捧着,却不经意对他流露的一丝埋怨。


他还记得那时他的表情。


啊……或许是刻意暗示?


——宏太朗说得对。


他还真的不是什麽都没想。


对于那些明显可见的变相侵略,感到压迫的同时,睁一隻眼闭一隻眼的装死,就是他保护自己的最好方法。


退一步是悬崖峭壁,进一步是悬在心口的刀尖,那便原地踏步吧。


反正,赌得是鱼死网破的气势。


同样的位置却不对等——那傢伙相比自己有更多更多顾虑,他是知道的。


而他也很清楚接下来两人会面临什麽处境。


日常?日常就是可劲儿宠着,而当这份独有的特别在一方擅自抽离时,落空的念想就变得不具意义——


未具名的理想关係,需要双方共同维繫。


想要对方永远像一个不求人,挠到自己的搔痒处,解决自己精神上独自一人的发痒,想他成为无论何时束手无策时、皆会伸出援手的存在,像自己对他的那样……


到头来,不给个名分却不行吗?




那就在打开天窗说亮话以前,尽情放纵吧。






「宏酱!今天可以吗!顺路去你家。」


录製之间的一个空档,江口拓也抓住西山宏太朗独自一人的时间,凑到面前热切央求,而西山又照例露出那副迟疑的真挚表情,彷彿真有什麽十万火急的理由拒绝他。


明明没有的。


江口缓缓一笑,打断西山正欲出口的「啊,不太方便……」光速以傲人语速接话:「就这样说定了,你结束再联络我。」


时机抓得刚刚好。


刚好是staff喊人开工的时间,又刚好是西山吞吞口水欲言又止的间歇。


毕竟是谈话能力一流的声优,还是前辈,怎麽可能让人有办法反驳。


「那,你工作加油啊。」


最后留下一个些许狡猾的微笑,西山便看着江口得意的身影消失在视角。


那偶尔像个孩子一样戏耍的无赖,确实也是西山拿江口没办法的地方。


明明日常喜欢撒娇的是我——被耍得团团转的,还是我呢。


「不行啊……」


——叹了一口气,口乾舌燥,明明还有结束语没说,却踌躇着捏紧了衣角。


无视staff催促的声音,无视短暂的恍神可能会让他烙上不敬业的标籤。他心裡想着——不行啊,这可不行。


两个人单独在家什麽的——绝对不行啊。


最想最想避免的处境,为何你要坏心地摊到眼前呢?


江口辈先啊……真是狡猾呢。






两人各自结束工作,成功碰头后,就搭上前往家裡的交通,这时,江口拿出手机联络了人。


「就我俩好像也挺无趣,难得有空,叫上花江他们吧。」


「啊……也好。」


其实江口说什麽西山都听不进去了,纵使互相到对方家裡玩早是平常事,也是广播节目中很常拿到嘴上说的笑料,现实世界他们总不会常常腻到一起。


各自的工作排档,各自的人生规划,不完全叠合的交友圈,就像感情好总有个限度,他们不可能真的成为人人口中盛相传说的佳话。毕竟是两个男人,怎麽可能呢。


而回回他俩在家相处时,都有外人在场——


「机会难得,也叫上安元桑吧。」


西山舒了一口气。也对,他怎麽就没想到?


三五成群的好友聚在一起,本是平常事,而现在江口说要邀请其他人,西山总觉得可以预见变成酒会的未来。


「唉啊,果然是这样吗?」


「嗯?说了什麽?」


西山傻笑着摇头避开耳朵尖的江口,在心裡给自己打强心针。


要说不可惜是骗人的——但更多的是放下心的舒缓。


毕竟,他们不可能真的变成那种关係,也不可以。


他、害怕得瑟瑟发抖呢。




到家之后,江口轻车熟路扑上沙发,做出熟客姿态,霸道着央求西山帮自己倒酒。


「平常都是我服务你,这回作为主人,尽力招待客人吧。」


面上那不变的灿烂笑颜,是西山看惯、也最为动心的地方。


「是是……辈先说什麽都是对的。」


扯出无奈笑脸,西山认命地走到冰箱拿酒,顺便拎出多人份下酒菜。


不知道其他人什麽时候会来——啊,该如何度过这段时间呢?


只有两人,果然很难熬啊。


明明一起住的那段时间,是睁眼就能望见彼此的距离呢。


一不小心就会被时间空间拉开,说明他们不过也就是这点程度。


这点程度——不值一提、一无是处的感情基础。


「那个,也可以来一点吗?」


「是是~」


江口专注地注视西山宏太朗。


镜片下的双眼眯细,仔细瞧着对方的举手投足。


好像可以看透——又好像在哪裡有隔阂。


透过镜片望见的世界,不过是一层薄膜以外的距离。


不过是这点程度——吗?


「再多拿一点啊宏酱~对前辈就是这种态度吗?」


「唉,辈先嘤嘤怪上身……」


「说什麽呢,才没有啦~」


兴许是看出西山言语举动间的一丝不自然,江口比寻常时候多了一些耍赖,就好像立场对调。


刻意歪头注视对方僵硬的动作,看似什麽都没在想的脑袋,确实有着自己的思考。


伸掌摩娑下巴,埋头在肘间。


——沉思、放空。


距离花江他们抵达,还有一些时候。


「嗯……」


——他突然,真的是很突然,就有了一个主意。


一个难以预料结果的计画。


那不为人知、甚至自己都没发现的坏心眼,披在他脾气好的外壳底下。


甚至是被衫田智和调侃过的本性——虐待心理、潜藏在受虐行为中。






「辈先……欸?」西山宏太朗叫唤了几声,突然近距离在转头可见的距离触到江口拓也。


突然拉近的距离,突破了他们之间莫名瀰漫的隔阂,在物理方面,直接且原始地打破僵持。


用在一对一的普通关係上,或许很适合,例如亲友、兄弟、父子——


可西山宏太朗不曾忘记,他们不可能是真正的兄弟。


就像他这麽多年来叫唤对方辈先、江口桑一样,世所钦定的礼节,是他再怎麽踰矩也不敢轻忘的刻骨铭心。


不可能成为朋友、不可能成为恋人,永远是前辈。


就算江口再怎麽人好也一样,该有的讲究必须谨记在心,然而、然而……


「你在紧张什麽啊?」


「咦?……真是的、还不都是因为辈先你突然靠近吗……」


「我想要先淋个浴,可以吗?」


西山僵了一下。一瞬间的慌乱被他看出来了吗?前辈为何突然这麽说?


他抬眼望向江口,视线对到的瞬间,触电感受传遍全身。


淋浴?是为了什麽事情?为什麽要淋浴?


在两个人近可收尽鼻息、吐息的距离,刻意说出暧昧之语,是为了什麽?


——他突然想到香水、共用的内裤、拥抱过后再没放开彼此的美梦。


突然想到同睡的大床,夜半相触的脚掌,勾缠的脚趾。


突然想到翻身便可撞进怀裡的亲暱——想到对方光裸背嵴毫无防备的身影。


汗水沿着线条流淌,滑进他五光十色的内心。


从此绚烂出扑朔迷离的虹彩。


那抹染开的颜色,荡漾在眼睑,扩散至血管,瀰漫在胸腔——


成为他呼吸吐息皆如鲠在喉的病徵。


成为他牵一发而动全身的——繫命之物。


「淋浴……吗?也不是不可以……」


讷讷地、他抬眼,轻触对方专注凝视的眼神,他突然想到:啊,就是这个角度,就是这个凝视。这就是他好喜欢好喜欢的地方……


喜欢一抬眼你就在那裡,喜欢你高挑的背嵴总为我软化,喜欢你明可目空一切却仍把我放进眼底的细腻……


喜欢你,眼裡总会有我。


「喜欢——」他几乎就要说出这句话。


在互相交换气息的距离,他几乎就要吻上去吞吐另一个人的呼吸。


如果、如果,可以让空气在彼此的唇舌间交换,该有多好——


如果、如果,再近一些,是否可以真如美梦演示,扯开那徒具形式的底裤?


是否、是否,可以穿透彼此最难堪的外壳,以肉身相连彼此,成为上帝意外製造的连体婴?


是否、是否……


「这麽勉强吗……那、我去了?」


「去吧……」


西山定定地睁眼,再狠狠闭眼,目送江口拓也潇洒转身离去的背影,正如过往年年岁岁演示的一样,那个背嵴还是拥有那般不可推翻的坚毅,明明只相差十公分,却让他感到天一般的遥远。


无论怎样,都无法突破,碰不着、勾不到的——


「要一起进来吗?」


西山宏太朗僵硬了一下。


这个人,到底是在说什麽啊。


「もう!您别说傻话啦!」


慌张地用高音掩盖堂皇,西山冲上前把前辈推进浴室后,自己一个人坐在客厅冷静。


等一下前辈出来会用什麽语气跟他说话?会用什麽方式靠近自己?


他该怎麽应对,才不会像个手忙脚乱的毛头小鬼……


事实是,他们相差了五岁,自己可能再怎麽样都是对方眼裡的小孩吧。


而儘管他们日常的相处几乎突破了这个天一般的差距,时不时的暗示,也会提醒他这个现实。


「大家怎麽不赶快来啊……」


他啊,快要撑不住啦。






江口拓也进了浴室后,陷入自己一人的沉思。


老实说,后辈的反应有点出乎他意料。


也让他感到少许不可言说的寂寞。


——明明一年多前的同居生活裡,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啊。


那个一进门就说想要洗澡的傢伙,出来后只拿了个浴巾以暧昧语气说「谢谢招待」,还有离开家前不管不顾最后说了一次想洗澡作为告别的傢伙——


其实你比任何人都难懂啊。


像这样故作不经意、遮遮掩掩着敷衍过去,让人觉得好寂寞、好寂寞啊。


那些回忆,你都忘了吗?


「明明在广播上喜欢拿我当笑料……」


知道粉丝喜欢我们互动,就大大方方炒作,私底下却连这点事也不顾情面。


而他,又是想在那个时候,得到什麽回应呢?


「要是真的一起进来怎麽办。」


江口苦笑,想到那傢伙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,不禁漾起戏谑的笑。


而他为什麽没那麽做的理由——


儘管躲躲闪闪,自己也不是真的不明白。


他难道真的很坏心吗?


他只不过是想要得到的事物,就全力以赴罢了。


正如工作中的拚劲,儘管这麽多年来不温不火,也算闯出自己一片天地。他又想在两人的关係上,得到什麽呢?


想要总是撒娇耍赖的那傢伙,真正对自己敞开什麽样的笑颜——


「闹剧起了个头,就要笑到最后。」


不管如何,他会拿出全力以赴的冲劲,彻底执行他的计画。




「宏太朗。」


「前辈,你出来了啊……欸?欸——」


「借用一下你的浴巾,抱歉哦。」


「啊——ねええええ——快穿衣服啦!!!」


西山宏太朗慌成番茄的脸色,还蛮好笑的。


但那傢伙的视线飘来飘去,就是不注视自己要紧物的作为,还挺令人不爽。


「什麽啊,都到了这一步,还是不懂吗……」


「什麽跟什麽啦!!穿、衣——服——」


「宏太朗好冷淡啊。」


「什麽冷淡啦啦啦——」


江口拓也无视自己神经病一般的行为,极有可能让他冠上变态的标籤,兀自拎着有披没披一样的浴巾转身。


翻了翻眼,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好笑。


——哎呀,这都什麽跟什麽?


留下后头兀自崩溃叫喊的小后辈,他在心裡漾起一股作弄的愉悦,还有连带自己也被伤害的谜样心理——


深切地、反省起自己。


——他啊,果然是披着M皮的抖S。


衫田桑说得没错。这些行为,出自他不曾理清的深层意识。


想对那傢伙——再多做一点什麽。


不曾推开他靠过来的身体,恣意妄为容许他的任性——


轻靠在肩膀的重量——他很喜欢。


也喜欢被脚趾搔抓后捲起的裤管。


喜欢温度不同的肌肤靠近时引起的化学效应。


喜欢被共同好友贺喜结婚、调侃关係——


喜欢全日本公认的江西CP。


喜欢全声优口耳相传的同居故事。


其馀,他真的没有多想。


只不过,偶尔会想看见那张笑脸再为自己徒添一些困扰——


「再对我任性一点吧。」


再对我耍起孩子笑语,央求我做这做那,把我当成前辈、朋友、恋人——


——在你三十岁以前。


(END)






*最后一句的梗来自梅原向西山逼问恋爱对象到底是不是女性,西山回答想等到三十岁

*三十岁,有所表示后,不管结果如何,两人都不能像以前一样了——有这样的意味在

*融合了同居梗洗澡梗各种梗,时间线是一团糨煳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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